白色漸層

『啪！』一聲火辣的巴掌直接打在他的臉上，清晰的指印多此一舉地
佐證這樣的痛楚，但最難堪的是在這樣人潮湧擠的天橋上，他這樣一
個衣冠楚楚男子就這麼被甩了一個耳光？！

另一個她，掩著面向前奔跑著，指縫中不小心洩漏的是晶瑩的淚水，
被一個同樣是路人甲的我發現，她．．哭著離開．．．．

我開始想像著，這究竟是個什麼樣情節的故事？非要在這樣的場景上
演？又是什麼樣的情緒縈繞在這樣的兩顆心上？

他背叛了她嗎？

他拋棄了她嗎？

他傷害了她嗎？

．．．．下意識地，我的腳步竟然跟隨著路面上還未乾涸地淚滴，沒
有什麼多餘的想，只是不忍這樣的心痛。

『對不起．．我無意嚇到你．．但是．．』

『你．．你看到了？』

『嗯．．』我誠實地點點頭，『來吧，擦一擦眼淚吧，不然會把你的
妝弄糊的．．』我遞了張剛剛拿到的宣傳品面紙給她。

『謝謝．．』她接過面紙小心地擦拭著氾濫成災的眼淚，一面抬頭看
看我這個無聊男子究竟有何意圖。

『不客氣．．你好點了吧？』我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太多的人圍觀
，也或許這城市裡像我這樣還沒麻木的人已經不多了吧？

『嗯．．謝謝．．』

『我沒有惡意，只是我想你可能需要一張面紙．．』我一時間竟然有
點語塞，居然說出這些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來，真是的。

她仔細的打量了我，這種為數存不多的怪胎，為了一個陌生女子的眼
淚而付出自己的關心．．『你是個好人！』她把眼光移向遠方喃喃地
說著。

『呵呵．．』我輕輕地笑著，『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
如果說真的，我想我只是不忍心看到眼淚吧？！』

『真是個怪人！』她的臉上慢慢地有了笑容，『不過還真是謝謝你．
．．的面紙，我今天沒帶出門．．』

『嗯，別讓自己太過悲傷喔！不論你失去了什麼，你還擁有很長遠的
未來，讓自己快樂些吧！』

『嗯．．』她撩了撩長髮，『我想我會的．．』

『那就好！那包面紙就送給你吧！就當作我這個無聊陌生人的禮物．
．．抱歉了，沒什麼價值的禮物．．』我尷尬地聳了聳肩。

『你準備上哪去呢？』她收起面紙突然問道，『總不會是每天站在天
橋上等著送面紙的吧？』

『我？呵呵．．我正準備去接我的小狐狸，他今天剛從南部回來．．
．』

『那不是耽誤你的時間了？』她惶恐地看了看手錶，『對不起．．』

『不會啦，他的班車還沒到達．．晚一點過去沒關係，但是若是不即
時給你面紙，搞不好你會哭腫了眼睛，那就不好看了。』

『你真是個怪人，不過真的謝謝你！』她終於露出了自然地笑容。

『你呢？準備去哪裡？』

『原本是要找他一起去醫院照超音波的．．沒想到．．他．．』她躊
躇了一會豁然地說：『管他的，反正我又不是沒有他活不下去，不過
這下我終於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嗯．．那你需要人陪你去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有人陪你去的
話．．』

『那怎麼好意思？對一個這樣陌生的女人．．』她露出無法置信的神
情。

『你等一下，我的手機響了．．哈囉．．是我．．我在車站附近．．
你到囉？好．．ㄟ．．等一下喔．．』我遮住了話筒，『小姐，你是
要去哪家醫院呢？』

『不會吧？．．．』她嘆了口氣，『臺大醫院．．』

『你可不可以直接到臺大醫院門口？．．對對對．．先走地下道然後
順著公園路走．．在常德街那邊左轉．．對對對．．你很聰明喔．．
那我們就在那邊碰面啦，ＯＫ？』

『這樣太麻煩你了吧？』她還是有點不相信這城市裡還有這樣的人倖
存著？！

『沒關係啦，你是要去作產檢嗎？』其實她的身型早已透露出另一個
小生命即將到來的秘密，只是我們都很小心不說出這個秘密．．呵呵
．．

『嗯．．我跟醫生約了三點．．』她看了看我再一次確認，『你真的
要陪我去喔？』

『我想，你需要幫助的！來吧，讓我扶著你吧。小心點，別再像剛才
那樣跑了，那很危險的．．』

『是是是．．好像你是醫生一樣．．』她放心的讓我攙扶著她慢慢地
走向醫院．．．

．．．．．．．．．

『恭喜你了，王太太．．』醫生拿著一張超音波掃描圖進來，『是個
男的喔！』

『請叫我王小姐！』她抗議！

『．．．．』醫生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陪在她身邊的我和我Ｂ
Ｆ．．還是有點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摸了摸頭。

『總之是個健康的娃娃呢！』一旁的護士打破尷尬的氣氛。

『嗯，你看這是她的手手．．她的腳腳．．』她指著模糊成一團的圖
興奮地解釋著。

雖然我真的看不懂哪裡是手哪裡是腳，但是我可以清楚的知道她正散
發著一種神聖的母親的光輝，於是我也高興地笑著。

『你喔．．看你笑的好像你是她的爸爸似的．．』旁邊的ＢＦ吃醋地
戳了戳我的腰。

『沒啦，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不覺得小嬰兒很可愛嗎？』

『當然囉，我也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喔！只是我有點吃醋嘛．．』

『拜託你喔．．』我笑著也戳了戳他，『吃一個還沒出生的娃娃的醋
．．．呵呵呵呵．．』

『你們都是好人．．』她突然說了這句話，讓我們突然嚇了一跳。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願意跟他在一起．．』小狐狸緊緊依偎
著我。

『真是羨慕你們．．．可以跟享受兩個人彼此相愛的快樂．．』或許
是又想到剛才的那個男人了吧？她的臉色又暗沉了下去．．『不過．
．我有一個很唐突的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這下換我們有點不知所措了，『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嘛？』

『我想請你們作娃娃的乾爹！』她語氣堅定的說著。

我看了看小狐狸，他也看了看我，於是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那有什
麼問題！』

『謝謝你們了．．你們都是好人．．只可惜我愛的人不是個好人．．
．』

『別這麼說了，現在你可是有個神聖使命在身上喔，我們可不許你這
麼沮喪喔，因為我們可不想看到將來的乾兒子一出生就帶著悲傷的心
來到這世界上喔！』小狐狸叮嚀著說。

『謝謝你們．．』她緊緊的握著我們的手，從她的眼底我發現了一種
不曾見過的神采，我想或許那是娃娃也在跟我們說聲謝謝吧？我高興
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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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告訴你一個八卦消息喔．．那個ＸＸＸ說要結婚了耶？』

『不會吧？你說的是那個網路上很有名的ＸＸＸ嗎？』

『對呀！就是他．．』

『不可能吧？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輩子不結婚的嗎？虧他還一直說
什麼以自己身為同志為榮的話，這下還不是結婚了？』

『對呀對呀．．而且喔．．更八卦的是他老婆居然是帶著大肚子上教
堂的呢．．．』

『哼！我就知道那個ＸＸＸ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還說什麼自己是同志？我看他搞不好只是想玩玩而已．．』

『不過這下他媽可高興了，一結婚馬上就有孫子可抱．．』

『可是．．他家裡不是都知道他是個同性戀的事情嗎？也見過他的另
一半啦？會相信他真的是喜歡那個女的嗎？會不會是演戲啊？』

『應該不會吧．．那個ＯＯＯ就有去喝喜酒，他說那個ＸＸＸ一家人
都高興的很，他媽更是高興地又是添飯又是擦汗地替新娘服務呢！』

『那應該是真的了．．真的是喔．．網路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唉
．．』

『幸好我沒跟他有一腿，要不然這下我不就糗了．．』

『對呀對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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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呀，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真正的旨意是什麼？既然你讓我接受懷
胎十月的痛苦，又為什麼給我一個只愛男人的兒子？不過我相信你的
旨意，因為我這個兒子真的很優秀，不論他作了什麼我都以他為榮．
．感謝上帝這下讓我又有了個孫子，雖然小娃兒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兒子說他不想讓娃娃一生下來活在異樣的眼光中，而且阿蓮也
是個苦命的女人，一懷孕就被男人拋棄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讓他
們結婚，至少對阿蓮跟孩子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於小洛，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孩子，說真的上帝呀，他比其他人都
更讓我窩心呢，總是陪著我聊天說話，每次那個死小子惹我生氣的時
候小洛總是會讓我放鬆心情不再生氣，連照顧我這個跛子老太婆都比
那些專業的護士來的細心與體貼．．上帝呀，雖然我曾經恨你安排了
這樣的人生給我，但是我仔細想想其實我已經擁有了太多，我的兒子
、小洛、阿蓮，還有那個可愛的小娃兒．．我真覺得該感謝你，讓我
剩下的生命過的真的很快樂，真的很快樂．．謝謝你．．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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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此篇獻給每一個用心過生活，愛生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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